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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【補全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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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間,距離熏理扶正已過去大半年。之後發生了亂七八糟的事,但愉快占了多數。

熏理年初向征十郎許下的“夏天去海邊”的約定也終於實現。

八月,沖繩——

“啊啊啊啊太棒了!!”

熏理剛下車就撒開腳丫子奔向大海,寬檐帽在奔跑過程中被海風吹落。緊跟其後的征十郎剛向前跨幾步,猶豫幾秒後還是決定不去追淑女風度盡失的母親了。

也不怪她見到陽光和大海這麽激動,她從小待在北美嚴寒地帶,很少有這種機會。

“爸爸?”

“別管她,我們先去酒店登記。”

“……”

征十郎撿起熏理落下的帽子,朝雅史點頭。雅史此時嫌棄的表情仿若在說“我不認識那女人”。

他們下榻的酒店就在位於海灘三分鐘路程的位置,是跡部旗下的一家六星級超豪華酒店。雅史只是單純怕走遠路麻煩才選了這一家,竟在旅游旺季訂到兩間高級別的海景房。

雙人床上撒著花瓣,空氣中彌漫的香味絕非廉價的清新劑。從正對面的窗戶遠眺,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。淡藍色的刺繡窗簾由輕紗做成,跟著海風飄然掀起。三五成群的海鷗佇立在陽臺,慵懶曬著太陽。

其實寬敞明亮的海景房內有不止一間臥室,但雅史偏偏定了兩間,屬於征十郎的那一間甚至不在同一層……他覺得父親是有意而為。

“嗯,你也長大了,我們做大人的不會插/手你的事。”雅史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自個兒去玩,別沒事老黏在熏理身邊。

征十郎對此哭笑不得——父親都是中年人了還老嫌孩子是電燈泡。

當然,他也不是毫無目的來沖繩海灘度假的。早在此前他就集合籃球部的正選,打著“放松心情”的旗號來沖繩集訓。不過他們都住在距離這裏要半小時路程的民宿。

口袋裏的手機隱隱震動,征十郎低頭掃了一眼,嘴角突然牽起一絲莫名的笑意。

「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呢。征醬一定猜不到,神奈川的海常和東京的誠凜居然也在民宿展開集訓!」by實渕玲央

噢?有趣。

自Winter Cup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其他幾位奇跡的世代了,他們各自度過一段冷卻期,默默為下一場高級別賽事做準備。

……

俗話說無巧不成書,熏理剛想回酒店尋覓父子二人的蹤影,一轉身就迎面撞上熟人。

“欸?”

“咦!!”

很久不見的火神近來活得滋潤,身材更加結實。肌膚長期受到陽光暴曬變成健康的小麥色。他裸著上身,底下穿一條花色沙灘褲,臂彎下夾/著一只句型西瓜。

見到熏理後他異常震驚,手一抖,在西瓜砸碎前趕緊將它接住。

“你怎麽會在這!”眼睛一瞪,大嗓門引來了同行的小夥伴。

“什麽意思!我怎麽不能在這?”熏理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,“你抱著西瓜作甚?”

“咳,我和其他人來沖繩集訓。”

“請問這和西瓜有何相關?”

“然後……順便來玩一下。”火神將西瓜扔給不遠處的木吉鐵平,一手搭上熏理的肩。“好久不見啊大姐,近來可好?”

看來這家夥完全適應了“大姐是神對手赤司征十郎的歐卡桑”的設定,一點也不在意她與那鬼畜隊長的關系。

“好啊~好得不得了。”熏理將目光方向遠處,見到不少熟人。黑子、麗子、日向……嗯?還有另一波她沒見過的少年。“你們組團來集訓啊。”

“碰巧而已,那支是神奈川的海常。”火神指了指,“喔,還有洛山的一支隊伍……本來問他們要不要一起,結果他們隊長來了。”

隊長……不就是征十郎麽?熏理挑眉,難得的休假還要參加集訓,他太珍惜時間了。

“嗯,大家都想一塊兒去了。“這下熱鬧了。

熏理本不想參與這幫後輩的游戲,但硬是被火神說服了。她靠近大部隊,視線突然緊緊黏在某個臉龐姣好的少年身上,對方金燦燦的腦袋晃得她眼花。

“你是?”金發少年歪歪頭,不解地問。

熏理發了會兒呆,只覺得這少年簡直就是黃瀨優的翻版。“黃瀨?”

“欸,是粉絲嗎?”

“奇怪——我從沒和你說過黃瀨啊~”火神也疑惑。

“那個,你和黃瀨優有什麽關系麽?”

“我是黃瀨涼太,黃瀨優是家父。”

在少年做了自我介紹後熏理恍然大悟,這世界小得可怕,眼前身材高挑的男孩正是黃瀨優口中與她家征十郎年紀相仿的孩子,亦是後來居上的「奇跡的世代」主將之一。

而黃瀨少年在得知熏理的真實身份後大驚失色,臉色煞白後退三步,做出一系列自然反應。

“哈哈,有那麽可怕嗎?”熏理失笑,在心裏幸災樂禍一番。

短暫的介紹後熏理混進隊伍之中,拉起網,被編到小組內比起沙灘排球。

……

征十郎給自家隊員安排好任務,接到雅史的指示後返程回沙灘領熏理閃人。

他本以為熏理會在海裏撲騰,眼前所見的卻是她正在沙灘上與一群少年們揮灑汗水。他走近一些,再近一些,熏理全然沒註意到他。

“媽媽。”

征十郎在眾目睽睽下露出前所未有的和煦笑容。他的呼喊聲控制得當,剛好被少年們聽見。

“=口=”

「這貨是赤司征十郎?我(們)絕對是在夢中!」

前一秒還一副拼命三郎模樣的大家臉色霎變,清一色呈石化狀,心中有無數只草/泥馬呼嘯而過。至於排球?早就不知它滾到那裏去了。

“喲,小征~”

熏理完全不體諒少年們的覆雜心情,甚至親昵地挽住征十郎的脖子——就像火神剛對她做的那樣,身體接/觸不能再自然。

“爸爸讓我們回去。”

“好的!”熏理也玩累了,爽快答應。“各位,我們先走了。回見!”

在場眾人每一個感吱聲,直覺告訴他們征十郎的氣場變得有些詭異——哪怕此時的他是溫柔版。

“吶,我說……”離得最近的麗子顫巍巍地開口,臉色陰沈仿佛吃了過期食品。“雖然知道眼前這位不是鬼畜版本,但還是——”

“承受不住啊。”

他們發誓,哪怕赤司征十郎那曇花一現的微笑不是夢——他們今晚的夢裏絕對有他出現。

**

雅史正在酒店大堂旁的米其林三星餐廳與跡部先生會面。熏理聽說時一驚,在心裏琢磨是什麽風把跡部家也給吹來了。

“真期待呢,沒想到連她也有這麽一天~”

“是啊,我接到邀請函後還以為是做夢。 ”

幾位熏理認識的夫人談笑而過,眼見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,她趕緊拉過征十郎,躲到大理石柱後面裝路人。

“媽媽?”

“噓——”熏理一根手指抵在他嘴邊,然後探頭望向夫人們的背影,喃喃自語。“太不對勁了,不僅是跡部家,怎麽連其他人也來了……”

說不納悶是假的,明明是她提出的完美家庭旅行計劃,卻被一群不相幹的人給攪合。無論出於什麽動機,過分巧合只讓人感到不安。

嗯,她決定了——躲得越遠越好!

距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,熏理又拖征十郎到酒店的露天陽臺上看風景。

她抓了點面包屑調/戲落在地面上的海鷗,對方厭煩地轉過身,用屁/股正對著她。

“什麽嘛,這世道連鳥都不理人了。”熏理咂咂嘴,這只海鷗一定是屬傲嬌的,一定是居住環境太好!

站在一旁看戲的征十郎啞然失笑,童心未泯的母親仿若小孩子。

熏理轉戰另一只海鷗,用同樣的方法依然失敗,海鷗騰空而起直接飛走。她不禁索然,拍拍手起身往大堂內走去。

“算了,吃飯吃飯。”

走進米其林餐廳,熏理詫異地發現餐廳裏不止坐著雅史,還有她先前所見的那幾位貴婦,包括典子……

「WTF!」她在心裏怒怕一句,無可奈何地松開抓住征十郎的那只爪子。

她的本意是不被其他熟人打擾,一旦被這幫聚攏的女人拉進小圈子,什麽甜蜜溫馨的度假計劃都會變成單純的血拼!更何況她上上周才和她們小聚過。

“呵、呵呵,典子姐也在啊。”她幹笑兩聲,出於禮貌走過去打招呼。

“當然了!麻衣沒和你說?”典子一眼看破她的心事。

熏理一頭霧水,表情極其真摯地——搖了搖頭。

原來是麻衣那廝搞的鬼!

典子等人笑意更深,唯獨她被蒙在鼓裏的滋味讓熏理很不好受。她轉頭朝雅史使了個眼色,對方聳聳肩,似乎早就知道麻衣在搞什麽鬼,卻並不願透露給她。

“看來不是什麽大事。”她輕聲嘀咕道。

“什麽不是大事?這可是終身大事啊!”忍足夫人的語氣有些吃驚的成分。

“?!”

熏理的腦子轉的很快,說起終身大事,也只有婚姻能和它劃上等號。

等等——結婚?

“你是說——嗚嗚!”

典子眼疾手快地捂住熏理的嘴,生怕她尖叫出聲。她嘆息一聲,朝其他人點點頭。

“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。”

熏理完全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,木訥地跟著典子上樓,來到VIP會客廳。她只感到血不斷往上湧,游離而迷茫的眼神盯著那扇被推開的大門——

各式各樣鑲嵌著碎鉆的白婚紗幾乎閃瞎她的眼,她已經不記得……自己人生唯一一次穿婚紗時的模樣了。

她情不自禁地在心裏唱起“天要下紅雨,麻衣要嫁人。”

“我們上周才收到結婚請柬,其實麻衣已經偷偷策劃很久了。”典子微笑道。“她沒告訴你恐怕是為了給你一份驚喜。”

驚喜?驚嚇還差不多。

熏理仍無法接受麻衣即將成為□□的可怕事實,在神情恍惚的狀態下被推到更衣室外——

正在試婚紗的麻衣推門而出,隨性的還有三個人幫她整理裙角和補妝。輕紗制成的裙擺如同羽毛飄落在腳邊,身著婚紗的女人縱使性格再女漢子,身上也起了些微小的變化。

熏理滿腦子是“妹妹也長大了”的回音,只想沖上去抱著哭——

“我這麽穿很可怕嗎?”麻衣早就料到她們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,絲毫不覺得詫異。

“不……我只想知道誰是我妹夫。”熏理這才想起關鍵性問題。

典子與麻衣相視一眼,熏理遲鈍的神經絕對可繞地球一圈。

“還用說?是榊君啊。”

麻衣的話讓熏理此刻想兩眼一黑昏倒。

她妹夫……是榊太郎……這簡直是她此生聽過的最荒謬的冷笑話。

不用說,她計劃中的大海之旅已經泡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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